第12章：補課的視線

    蘇雨桐住在學校分配的單身教師宿舍。

    那是教職工樓的三層，和我們住的漏風棚戶區不同，這裡有二十四小時供應的暖氣，窗戶是雙層玻璃，把江北凜冽的風雪都擋在了外面。

    每個週二和週四的晚上，我都會去她那裡「補課」。

    屋裡很暖和，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好聞的味道，像是剛洗過澡的沐浴露味，又像是書架上那些外文書籍散發出的紙墨香。這味道讓我覺得暈眩，也讓我覺得自己身上那股子煙油味顯得格外刺鼻。

    蘇雨桐換下了風衣，穿著一件寬鬆的居家毛衣，下面是一條長裙，腿上依然裹著那雙rou色的絲襪。

    「張北，把這張卷子做了，不懂的問我。」

    她坐在我對面，低頭批改作業。檯燈的光打在她臉上，金絲眼鏡反射著柔和的光。她看起來是那麼神聖，那麼不可侵犯。

    但我根本沒心思看卷子。

    我的視線像是一條黏膩的蛇，順著卷子的邊緣爬過去，爬上她的手腕，爬進她的領口，最後死死纏繞在她桌下的雙腿上。

    那時候的我，心裡住著一頭惡魔。我不想學英語，我只想毀掉這種高高在上的寧靜。

    「啪嗒」。

    我手裡的圓珠筆掉在了地上，滾到了桌子底下。

    「對不起，老師，筆掉了。」我聲音平靜地說了一句。

    沒等她說話，我已經彎下腰，鑽進了桌子底下。

    桌下的空間狹窄而昏暗，充滿了那種令人窒息的曖昧氣息。我的臉離她的腿只有幾釐米的距離。

    在那裡，我看見了那雙包裹在rou色絲襪裡的腿，線條勻稱，帶著一種象牙般的光澤。我看見了她腳上那雙毛絨拖鞋，還有腳踝處微微凸起的骨頭。

    我沒有急著撿筆。

    我就像個潛伏在陰溝裡的窺視者，貪婪地呼吸著這裡的空氣。我的目光大膽地向上延伸，試圖穿透那層薄薄的尼龍和裙擺，窺探那最後的禁地。

    蘇雨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。她的腿不安地挪動了一下，併攏了一些。

    「張北……找到了嗎？」她的聲音從頭頂傳來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慌亂。

    我能感覺到她的肌rou在緊繃。她知道我在看什麼，但礙於師生的身份，礙於那層還沒捅破的窗戶紙，她不敢低頭，也不敢踢我。

    她在忍受，或者說，她在這種被冒犯的恐懼中，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僵硬。

    過了足足有一分鐘，我才撿起筆，慢吞吞地從桌子底下鑽出來。

    蘇雨桐的臉很紅，連耳根都紅了。她不敢看我的眼睛，只是慌亂地整理了一下裙擺，手指死死捏著紅筆。

    「以後……小心點。」她強裝鎮定地說道，聲音卻虛得厲害。

    我看著她那副強撐著老師架子的模樣，心裡湧起一股變態的快感。

    我拿起筆，在乾淨的卷子上劃了一道長長的黑線，就像是在她潔白的人生上劃了一刀。

    「知道了，蘇老師。」

    我衝她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那笑容裡沒有歉意，只有赤裸裸的慾望和挑釁。我知道，她的防線已經裂開了一道縫。

    只要再用點力，就能徹底撕碎。